从2月中旬开始,在国家法律政策的允许下,我国开始陆续进行新冠肺炎患者的遗体解剖工作。 逝者患者的遗体解剖很重要。 钟南山认为,17年前非典也有患者遗体解剖研究,弄清楚
从2月中旬开始,在国家法律政策的允许下,我国开始陆续进行新冠肺炎患者的遗体解剖工作。
逝者患者的遗体解剖很重要。 钟南山认为,17年前非典也有患者遗体解剖研究,弄清楚了全身脏器的破坏情况,特别是肺本身的病变。
我们做过一例肺移植,得到非常好的治疗。 他说,从肺移植的情况来看,新冠肺炎患者的肺与非典不一样,有肺泡、炎症,同时存在大量黏液,引起哮喘。这与新冠肺炎的临床观察来看,非常相似。如今,钟南山一直在等的武汉的遗体解剖研究结果,有了新消息。
近日,首例新冠肺炎尸检报告发布,记者专访主持首例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解剖的刘良教授。这份报告中包含了哪些重要信息?
01
新冠肺炎病变与SARS有类似,也有自身特点
刘良教授表示,新冠肺炎的病变与SARS有类似之处,也有自己的特点。从目前的病理结果来看,一些死者的肺部切面上,能看到有黏液性的分泌物,他认为这是临床治疗需要警惕的地方。
刘良介绍,新冠肺炎患者出现的症状不像我们平常的感冒、病毒感染引起的流清鼻涕等症状,解剖发现这些患者肺部的分泌物是黏稠的,而且在较深的气道里,如果在早期没有发现、不去针对性地做处理的话,治疗可能会起反作用。
此外,刘良介绍,正常的肺含气,握上去感觉像海绵,但感染新冠病毒的肺一摸就感觉它已经实变了,肺里面被别的东西取代了。
02
收集到更多信息 可让治疗更有针对性
刘良表示,由于一直缺乏系统尸体解剖提供的完整病理学资料,研究人员对疾病的发病机制、器官损害等影响无法确切判断。通过尸检能够了解到这个病变是什么样的,做有针对性地治疗。 在这种情况下,病变的地方如果是怕水的兵,我就把水搞过去,你怕火我就把火搞过去。
03
最终结论需结合病理结果和临床经验
在2月29日召开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北京大学第一医院感染疾病科主任王贵强介绍,目前对11例病理解剖得到的初步结果,可以看到痰堵、肺部病变,以及一些血栓形成的情况,对临床有指导性的价值。
王贵强说,病理解剖从大体标本到组织学到分子病理学,以及病原学的分布等,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单纯病理结果只是从病理上看到的,一定要结合临床的经过,包括病人的基础疾病、既往的情况等等做综合判断,才能最后得出结论,包括比如死因是新冠病毒感染还是基础病,或是炎症因子风暴等等,这些数据很快就会报出来,供临床治疗决策做重要参考。
央视采访
刘良:它是很黏稠的,像糨糊一样的液体附着在上面。这个东西可能反映出这个人在早期的时候,他的分泌物是黏稠的,不像我们平常的感冒、病毒感染是流清鼻涕、流水,我们叫卡他(症状),不是这样会反映一个什么情况,它又在深部的气道里面,出现黏液成份,这种成份,如果我们在治疗上不去针对性地做处理的话,可能起了反作用。记者:这个如果不把遗体打开的话,是永远不知道的?刘良:不知道。记者:那您在现场,给您短促的时间里面,您能够看的是什么?观察到的是什么?刘良:我可以看见整个肺的颜色,是不是跟正常的肺一样,它的质地可以摸上去可以感觉到,然后我还可以挤一挤这个肺,(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出来。记者:这些信息对于后期......刘良:非常重要。比如说我们正常的肺,它握上去感觉像一个海绵、它含气,但(感染新冠病毒的)肺一摸上去不是这个感觉,这个肺已经不是肺了,它是一个实变了,(肺)里面被别的东西取代了。记者:您的这种感受有多重要?刘良:这种感受,如果你不去体验的话,你根本就没办法跟(医生)说,医生也不知道这个里面(什么情况),到底肺是石头样的改变,还是一个软的,那个白肺是什么东西,是(像一块大理石那样硬),还是(像一块木头那样硬),还是(像一块软木那样硬)。
记者:那您捕捉到、收集到的这些信息,会给一线的医生带来一些什么?刘良:他至少知道哪个地方有狙击手了,那我就要把狙击手干掉。治疗要有针对性,如果很密集的话,派炮手过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病变的地方如果是怕水的兵,我就把水搞过去,你怕火我就把火搞过去,看这个病变是什么样的,有针对性地治疗才行。否则的话比如说通气,通到最后没用了,它路上是堵塞的,就像路被堵掉了,你还派汽车去那没用,得赶快把这个道路松开。
由于一直缺乏系统尸体解剖提供的完整病理学资料,研究人员对疾病的发病机制、器官损害等影响无法确切判断。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刘良一直呼吁进行新冠肺炎逝者遗体解剖工作。2月16日,刘良团队完成了两例病理解剖,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工作。
刘良:一个是在里面空气很闷,第二个你不知道这个遗体暴露出来,它会有多大(浓度)的病毒散发出来。
记者:这个跟时间有关吗?刘良:有关。时间越久,它暴露出来的病毒浓度越大,我们就相当于在核辐射最核心的地方了。记者:您恐惧吗?因为这个东西避之不及,但是您要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而且都是已经走了的这些病人,应当说他身体里面是很多很多的(病毒),对吧?刘良:对,还是恐惧,不恐惧是假的。虽然我以前解剖过sars,也解剖过艾滋病,但是都是别人已经做过的情况下。(这个)你做了以后14天之内什么情况不知道,你都不知道它的空气气溶胶(传播)到底有没有这个事情,所以这个是很冒险的事情。这三例相当于世界上第一次做这个事。
记者:那为什么还要去争这个,去当这个第一?刘良:总得有人去做这个。在世界级的这种大灾之前,如果我们不在里面起点作用的话,我们就是羞愧的这种心理。记者:我们打个比方,现在就是医生在和这个病毒在较量,那么您这个角色是侦察兵的角色吗?刘良:对,我们就想抓一个舌头回来,抓回来以后,让各种人去审讯你的番号、你的兵种。记者:就是您是逮俘虏去了。刘良:对。就是需要过一个封锁线,蹚地雷过去,然后再把人带回来,大家都不过去的话,你永远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在那,藏了什么东西在那,所以必须要有人冒险。我们就策划了好多方案,谁进去?年龄大的进去还是年龄轻的进去?记者:那在这个方案里面,您是属于先上的那一批,还是后上的一批?刘良:我们在原来的方案里面是我上,还有两个老的上。但是这一次一看这个疾病,这个肺炎它欺负老人,很多走的人都是老人。所以当时的方案就是调整一下,我们说让年轻人上。然后我们老人当当助手,就在旁边打杂。但是真正到了第一个的时候,我们又改主意了,进去的就是两个老的在上面做,找了个年轻人在旁边打杂。记者:为什么要改主意?刘良:毕竟他们没有经验,这个上面万一要出什么事了,那只能就往里面冲。记者:那要出问题?刘良:出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的,这个里面实际上恐慌的事情还是要保护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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