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COVID-19)在人类毫无戒备的2020年新年伊始,袭击了整个地球。在疫情面前,七大洲的每一个国家均乱成了一团。然而生长在北国的枫树,全然不知瘟疫之事,在秋风秋雨的涂抹下,赤橙
瘟疫(COVID-19)在人类毫无戒备的2020年新年伊始,袭击了整个地球。在疫情面前,七大洲的每一个国家均乱成了一团。
然而生长在北国的枫树,全然不知瘟疫之事,在秋风秋雨的涂抹下,赤橙黄绿应时地如期而至,让生活在瘟疫阴影笼罩下的蒙城人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地涌向枫山枫林,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九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丈夫和我驱车前往Mont Orford。高速公路两旁由松树、枫树和其他不同树种组成屏障,现在已是一派由红枫唱主角作为开场。车子飞驰中,车外的枫树不急不慌地向行驶在公路上的观众献上时隐时现的撩人红叶。路旁的屏障低矮处是一排延绵数十公里红黄绿交错的灌木,在它后面站立的是举着团团红叶的高大枫树,和松树相间的树林,这种搭配,让红叶看起来更加绚丽夺目。
随着地势的高低起伏,前方漫山遍野的红叶如同海浪一般向车窗涌来,我们仿佛听到了每一片枫叶都在吟唱,它们拍打着地面发出秋的旋律,不露人工痕迹地组成了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坚如磐石、时而气势磅礴、时而满目沧桑的多重声部大合唱,这天籁之音没有人为的雕琢,没有唯妙唯肖的模仿,浑然一体的和声回响在天边,荡气回肠。当我们驶向一片高地时,三百六十度的全景,处处有枫红,枫叶染红了大地,映红了天空。这样的大场景,仅用一句杜牧的诗句霜叶红于二月花来描述,似乎彰显不出它的宏大气势。
在魁北克省拉响了第二波疫情红色警报的中秋,蒙城人谈红色变,恐惧病毒的心情与日俱增。可枫叶偏偏在这个时节红得醉人,红得让人心疼。
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盖满了红叶的山,坦然地迎接着许多乱了阵脚的赏枫人;我看见一片片林,一片片铺满了红叶的林,自若地拥抱惊恐不安的魁省人。我和丈夫跟着车流,一路迎枫而行,越走近Mont Orford,我们的视野越开阔,心情越舒畅,忘却了扎眼的红色警报,投入了大山的怀抱。
每年秋季我们都和枫林有个约会,看不够的枫红,看不厌的七彩山林。秋林的色彩千变万化,大自然的调色板随意打翻后把色彩倾泻在山岗、平原,甚至在一棵枫树上,同时有赤橙黄绿的枫叶,它们随风摇曳,和谐又动人。走在枫林的小道上,一阵阵树木和树叶的清香飘入鼻中,令人感到神清气爽。我边走边看在阳光下十分耀眼的红色枫叶,不禁联想到,同样是红色调,在蒙特利尔美术馆看现代画展,从一个展厅到另一个展厅,那大片大片的红色,令我的精神感到慌张,看到最后竟然头晕目眩。这大概就是天然杰作与人工合成的区别吧。
我迅速把自己的思绪收回,将目光投向了进入Mont Orford公园的路。在当下不能娱乐、不能聚会的疫情红色警报面前,去各大公园赏枫成了众人的首选,入园排队的车辆像长龙般不见首尾。我们当下即决定掉转车头,沿着不知名的乡间小路,欣赏入时令的枫红美景。
刚离开公园的入口处,丈夫就发现了一处赏心悦目的观枫点,我们随即停车,这里不仅枫红如画,而且还适合野餐。于是我俩把便携椅支起来,面朝盖满红叶的山岗而坐,手捧着野餐盒,就着红枫吃午餐,从中品尝了秀色可餐的滋味。
野餐后我们又另辟蹊径,误打误撞走到一处绿水环绕枫山的开阔地点,眼前的枫红景观令我感到震撼:源远流长的河面上,有扬起风帆的白色船只和彩色的游船,河对岸的绵延山岗上,漫山遍野的枫叶在阳光照耀下,在水天一色的映衬下,宛若舞动的红绸,飘动在天地间。
按理说这满眼的枫情该让我心满意足,可我却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忽然听到河边一伙年轻人的歌声,我立刻就有了主张。
隔日,我们约了几位好友一道访秋赏枫,看层林浸染、万山红遍。疫情使我们和居住蒙城各处的老朋友无法见面,但枫红美景就像一条线把散居各点的友人连接到一起,大家相逢在红枫下,不禁百感交集。好友相见虽然短暂,浓浓的友情填补了我赏枫时的缺憾。然而,枫树不知疫事,只是用它大片大片的红叶抚慰着人心。
赏枫返家的路上,我在心里感恩大地的母亲,珍惜人间的友情。我默默地祈祷:愿人人安康,愿春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