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苏州人来说,吃湖鲜不是饮食问题,而是态度问题。事实上,苏州人对于时令产品的吃法是非常讲究的。最讲究的就是头三天,也就是说最早的三天吃一吃,接下来就无关紧要了。要
壹 白鱼
白鱼是我爱吃的一种鱼,因为个大刺少味鲜,还因为这种鱼早先只有野生的。对于一个标准苏州人来说,野生和养殖是一种东西好不好的分界线。在分不清的情况下,自然是首选没有养殖可能的鱼来吃。近几年,白鱼可以养殖了。苏州人逐渐开始讲究吃太湖白鱼。
上好的白鱼,当然要清蒸。大一点的可以切成两半,对于一个很少吃鱼的人来说,如果是白鱼,我基本上是可以一顿干掉的。不过,暴腌的白鱼我也很喜欢。带一点咸味,蒸出来更鲜美。另外,白鱼的蒜瓣肉在暴腌之后更容易大块入口,很符合我的吃法。
贰 白虾
白虾不是河虾。河虾叫作青虾,白虾是太湖里一种白色甚至带点透明的虾。上好的白虾几乎不要放多余的东西,一点盐,几根葱,一块姜,开水里一滚,就是绝佳的味道。有一次去太湖中游玩,路遇渔船,渔民兜售现捕的白虾。放在大海碗里啥都不放,就是用盐煮了煮,一大海碗就在湖中吃掉。现在回忆起来,除了唇齿之间遗留的鲜美,真是啥都忘记了。
大白虾还可以做成虾干,不过那玩意太硬了,我不喜欢。有些喝酒的朋友狂爱,弄几只虾干,剥剥啄啄,几大碗酒就下肚了。
叁 银鱼
产自太湖的银鱼比较小,和东北的大银鱼有些区别。当然,有朋友说太湖里也有大个的,只是小的比较有名。不管是跑蛋还是炖蛋,银鱼似乎总和蛋混在一起。这种化学反应应该是类似于笋干和肉,但凡两者混杂,一下子天雷勾动了地火,那种复杂的鲜美就从鱼和蛋里面直接迸发出来,1+1绝对大于2。
肆 梅鲚鱼
三白之外,还有一种梅鲚鱼,这边也有叫烤子鱼的。事实上,应该是洄游的凤尾鱼。太湖的梅鲚鱼有传说是吴王伐越时,倒入湖中的残鱼化成的,属于太湖的特产。现在这种鱼很少见了,不过味道的鲜美犹在白鱼和银鱼之上。六月产卵期,捕上来的鱼肚子里满满是鱼卵,用油炸了,绝对美味。大概是这种吃法的确有点绝种的意思,现在吃到梅鲚鱼的机会很少。偶尔有,也能吃得出是海里的凤尾鱼,绝对不是湖里的梅鲚鱼。小时候这种鱼是我最爱的零嘴,炸好了放着,一口下去喷香扑鼻,比起日本料理里的多春鱼,似乎更有几分品尝不出的野鲜味。
伍 激浪鱼
还有一种鱼,叫作激浪鱼。这种鱼据说出水就死,所以到现在都没法养殖,长长的一条,肉质很嫩。学名是刁子鱼,又叫鲦子鱼。水浒好汉张顺的外号“浪里白条”说的就是这种鱼。现在来说,到太湖边吃野生鱼,如果能弄到激浪鱼,至少可以保证是原味的。
陆 不知名的各类杂鱼
除开这些有名有姓的,太湖里还有不少小鱼。有些是野生的鲫鱼,有些干脆不知道叫什么,这样的杂鱼是适合乱炖的。拉拉杂杂一大盘上来,里面七八条乃至十多条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鱼,这些鱼都是网中的残留品,这种原本是渔民随意烹食的做法,却带来非同寻常的鲜美。
柒 螺蛳
除开鱼类,湖鲜还有两个另类。第一种就是螺蛳。讲究的苏州人认为,清明时螺蛳产子,所以肚子里很多小螺蛳不好吃;到了清明后,螺蛳产完子了,肥美程度大大下降,又不值得一吃了。所以,清明前那短短的一段时间,是吃螺蛳的最佳时段。有行家认为,吃螺蛳的快乐就在于那一嘬一吸之间。
捌 河蚌
第二种是蚌肉。不管是蚌肉炒草头,还是蚌肉炖肉,只要一上桌,我总是能多下一碗饭的。不过时下并不是螺蛳、河蚌的赏味期,要不来几只太湖大虾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