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到温哥华探望母亲,她说要带我到她家附近的酒楼吃点心:这么近,何须乘车,走路就行。她叽咕说。谁知依她所说为近的,对我来说已够遥远,尤其是习惯开车和穿高跟鞋的城市女士来
那年我到温哥华探望母亲,她说要带我到她家附近的酒楼吃点心:这么近,何须乘车,走路就行。她叽咕说。
谁知依她所说为近的,对我来说已够遥远,尤其是习惯开车和穿高跟鞋的城市女士来说,这段路走得异常辛苦。不出十分钟,我已要停下来喘气。
一直走在前面的母亲不耐烦地稍微停下来,不一会儿又见她打直腰板,微微挺起胸膛,迈开步伐一径往前走了!努力跟随在她背后的我,不禁自惭形秽,母亲为人较急躁,但生命力却比任何人都强,而她的体能就肯定比她的女儿优胜多了。
这年,母亲刚满80岁。
十多年后,母亲须住院多月,就是因为过于急躁、缺耐性等电梯,选择自行跑楼梯时,不慎跌倒而被送到医院的。托赖!家母只是轻伤,但仍要戴着颈箍,长时间卧床休息。
我很了解她,对于一个大半生都喜爱自己跑跑逛逛的人来说,住医院跟坐牢没有两样,她闷得发慌了,天天都嚷着要出院,看来我要想想办法了。
那天,我给母亲送来了一份礼物,她看了瞳孔发亮,嘴巴张开笑个不停,那是我从玩具店搜罗的一盒穿珠仔。
其后每天母亲都在埋首穿珠,料不到她的视力依然良好,毋须戴眼镜,脑部和手的协调也理想,穿珠灵活;美感更是最值得称赞的,彩珠的分布有条有理……。母亲将一条自制的项链送给我,这旋即成为我从此珍而重之的礼物呢。